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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里虽然这么想,可嘴上却不敢多说,忙去摘了一朵硕大的芙蓉,替锦瑟簪在云鬓之上,那芙蓉昨日尚是含苞待放,今晨才微微初绽,洁白如玉的花瓣上还粘着些微晶莹的露水,圆润如珠,在日光的映射下,反出点点华光,别有一番韵味。
收拾停当,锦瑟坐上了白府大门前准备好的翠盖朱缨八宝车,特别庆幸的是,她是白士中的嫡妻,只与翠竹主仆二人同乘,不必像府中小姐那般,二人乘坐一辆,这样省了她不少麻烦,不必虚应故事,乐得清闲自在。
白士中和上官霖等男子骑着高头大马当先开路,一众英俊男儿或阳刚威武、或温文如玉、或风流潇洒,惹得道旁百姓纷纷驻足,啧啧称赞。
女眷队伍里当先的是白老太君的华车,自后才是李婉儿等人,按着辈分一一排下来,所乘的马车也各自不同。
出发时,前头都行了一炷香功夫,锦瑟所乘的马车才开动,再到最后跟着的那些仆妇,整个车队竟足足占了整条街。
马车渐行渐远,翠竹掀开帘子偷瞧着车外的风光,鳞次栉比的商铺和琳琅满目的小玩意惹来她很大的好奇心,锦瑟则靠着大红软枕闭目养神,正值昏昏欲睡之际,马车骤然停了下来,惯性晃得锦瑟险些跌在地上,幸亏被眼疾手快的翠竹扶住。
锦瑟坐正身子,黛眉微蹙:“去瞧瞧怎么回事!”
翠竹掀开帘子一问,原来前面拐角处突然冲出来两辆马车,白家的马车为了避免和它相撞,这才紧急勒马止步。
锦瑟问是谁家的马车,翠竹红着脸道:“听闻是您娘家的马车。”
“嗯?”
锦瑟重重地哼了一声,光洁白皙的额头上竟因此刻上轻微的细纹,最后恍然一笑,“原来是柳如梅和苏锦墨啊!
怪不得如此张狂,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跟人抢道!”
翠竹不知道锦瑟为何是这副神情,只是小心翼翼地说:“要不奴婢去吩咐驾车的人一声,让他不和您娘家人相争,许她们先过。”
翠竹心里想着:虽然这路理应是白家先过,但是给苏家一些面子,这样三少奶奶也会觉得脸上有光。
哪知锦瑟轻笑一声,脸上现出一丝挪揄的笑意,“不必了,我亲自去瞧瞧!”
言毕,扶着翠竹的手下了八宝车,彼时两名车夫正争得面红耳赤,一个抻着脖子说理应我们先过,另一个捶胸顿足、恼羞成怒地说你们队伍那么长,先过我们要等到何时?
锦瑟轻咳一声,让所有人都住了嘴,莲步盈盈,扶着翠竹的手如风摆杨柳般行到苏家的马车前,恭恭敬敬地福了一福,柔声道:“车上可是母亲大人?”
片刻,帘子掀开一半,当先探出头的正是苏锦墨的贴身丫鬟,她的老相识薇儿!
薇儿探出半个头,眯着小眼在锦瑟的脸上微微一扫,神情尴尬,努动着小嘴却不知道在说什么,被锦瑟凌厉的眼神一瞧,立刻缩回头去。
又过了些时候,柳如梅和苏锦墨才在苏嬷嬷并薇儿的搀扶下缓缓下车。
柳如梅一身华服,乌黑的云鬓擦得亮油油的,远远就能闻到桂花的香味,将近一个月没瞧见她,竟消瘦了不少,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这个下贱的庶女真的做了白家的嫡妻,感到心中憋闷?
苏锦墨还是一副温温柔柔的模样,自下了马车就走上来拉住锦瑟的手,亲热地道:“许久不见妹妹,竟出落得越发好了!”
锦瑟微微一福,柔声道:“见过母亲、姐姐,一别经日,本应三朝回门,可白家规矩多,锦瑟竟没能回苏府探望,实在是失礼的很,不过士中已经说了,待宫宴结束,便与我同回苏府,也算一解我对母亲和姐姐的思念。”
清亮的声音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冷漠,正像是亲密无间的一家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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