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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陈京观赶到槐州的时候,江阮已经离开了。
听薛磐说,是在西芥传出恪多死讯的那个夜晚他就走了,他是一个人来的,也是一个人走的,什么话也没留下。
陈京观对此倒不觉得诧异,他是这样一个人,自己自始至终都是知道的,倘若有下次相见,他也断不会想着给自己一个解释。
只是或许他不是好人,但于自己而言,他却的确忠心。
他的每一步算计都有他的道理,但他的每一步算计都将陈京观排除在外。
“薛知州,今日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再见,望安好,望康健。”
陈京观的手被薛磐抓着,他年岁大了,就容易伤感,此时望着一月未见的陈京观眼泪婆娑。
他给陈京观装了许多带在路上的吃食,又给他做了两件新衣。
他对陈京观,有一种没由来的喜欢。
“照顾好自己,我这辈子都守在这了,不过往后槐州的日子怕是能好过些,多亏了你。”
说着,薛磐的手微微颤抖,他抹了一把泪,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,转身回到书房拿来一个匣子,将它郑重地放在陈京观手里。
“那日的梨木还剩些料,我这几日抽空做了个簪子,你若能带给她最好,若不能……赠予你以后的妻子也好。”
手上的匣子看上去精致小巧,可想里面的簪子该是何等用心所制,陈京观默声,片刻后点了点头,微微屈膝向薛磐告别。
之后的路他走得很轻快,平远军的大部队跟着旧伤初愈的董辉回了雍州,槐州留下了一千人马做战后守备。
这一千人后来逐渐自发形成了六千人的槐卫军,不过都是后话了。
陈京观这一次回阙州,身边除了平家兄弟,也带上了席英。
她在西芥一战中名声大噪,但许是性格的缘故,她依旧与其他人亲近不起来,周围纵使全是夸赞,她也多是面无表情地受着,有时陈京观提点两句,她就微微点头向贺者道谢。
她的性子,让陈京观想到了初来雍州时的自己,可八年时间,宁渡和平海捂热了他的心,他也想试着融一融席英这块冰。
南魏的六月是一年中最美的时间,万物生长,百花齐放,槐州到阙州的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,但初夏的骄阳相伴,让人忍不住想要享受着美好的天光。
一个月后,陈京观一行四人回到了位于阙州边界的宅子,家里多了席英一个女孩,其他三个人也收敛了一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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