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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嘴八舌中,吴培洁的声音带着哭腔:“我的手好像脱臼了。”
盛夏适时地插话道:“送她去医院吧。”
吴培洁并不领情,冲她吼道:“不要你假好心!”
店里的同事劝道:“先去医院再说吧。”
一群人正乱着,季长生骑着电动车回来了,这闹哄哄的场面让他皱起了眉头:“出什么事了?”
“这两人不知道怎么吵起来了。”
同事解释道,“吴培洁的手好像受伤了。”
季长生微微侧过头,盛夏心里一紧,怕他追问自己,又怕他什么都不问。
他像是没有看到她,目光落在吴培洁身上,沉声道:“你先别乱动,小心伤着骨节。”
吴培洁突然伤心地呜咽起来,整个人都靠在了他身上。
脸上,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,看着很是可怜。
同事帮着叫了一辆出租车,七手八脚地搀着她上了车,一行人直奔医院。
乱哄哄的现场顷刻只剩盛夏,她呆了一下,很快回过神,拦了出租车,一路跟了过去。
医院的走廊格外安静,消毒水的味道又重又浓,白色的墙壁反射着冰冷的光。
盛夏耷拉着脑袋,心里的不安渐渐扩大。
几步之遥的地方,病房的门虚掩着,医生的叮嘱清楚地钻进她耳朵里:“手上的韧带伤到了,你是艺术生……这不好说,建议你多住院观察两天,再看看术后的恢复效果。”
尖锐的哭声里夹杂着不知所措的安慰,盛夏的头越埋越低。
事情发生得太突然,她甚至都没明白吴培洁是怎么摔倒的。
但伤害已经造成了,人家难免会同情弱者,把责任算到她头上。
她自己也是同情大过于委屈,毕竟吴培洁就靠那一双巧手吃饭。
不一会儿,医生走了出来。
盛夏踟蹰了一下,还是顶着压力推开了门。
“你这个凶手!”
吴培洁激动地嚷嚷起来,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,“是你害的,都是你害的!”
几个同事连忙按住她,七嘴八舌地安慰着。
季长生皱紧眉头,目光看向了盛夏。
那种无声的黑色就像一场夜,没有月亮,没有风,没有任何波澜。
在他的目光下,她突然安静了,那些纷杂的情绪都沉下来:撞见父母吵架的震惊、无路可走的彷徨、被遗弃的担忧、对季长生无形的依赖,甚至是吴培洁撒谎带来的难过,这些似乎都不重要了。
她恍惚地看着季长生,这些都和他没有关系啊,她的惊涛骇浪,在他眼里只是波澜不惊,他不会懂的,也没有义务要懂。
她又闯祸了,在他眼里,她就是个不停闯祸的麻烦精吧。
“对不起,出了这样的事,我也很难过。”
盛夏木木地说道,“但我不是凶手,我有没有推你,你自己心里清楚;我们为什么吵架,你心里也清楚。
你不能把责任都推给我。”
“不是你还是谁?”
羞恼和不甘同时涌上了吴培洁的心头,她号啕大哭,恨恨地瞪着盛夏,“你走!
我不想看到你!”
她出乎意料地激动,整个人朝盛夏扑过去,连手上的输液管也不顾了。
季长生连忙制止她,一手按住她的胳膊。
吴培洁顺势扑到他的怀里,嘤嘤地哭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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