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殷姝被他问的哑口无言,先前的笑颜逐渐消失,取而代之的则是令人恻隐的凄楚之色。
她翕动着双唇,音色一改之前的欢快,变得郁郁:“依怀璧哥哥之言,是不愿与姝儿在一起了?”
说着,不等他答,便又是一声冷笑,“我早该看清的,若怀璧哥哥心中真的有我,便不会让我一味的苦等。
现如今我在这里苦等煎熬,你却在府上潇洒快活……既是如此,我又何苦为你白白浪费了青春,索性不如就进了宫去。
总好过如今这般,非但自己受熬,还带累了父母遭人耻笑。”
魏光禹脸色瞬间一沉,目光阴鸷地转向她:“进宫?”
殷姝暗自咬了咬牙,并不敢说出父亲近来总在她耳边重复的“忠言劝告”
之语,唯恐他知道后意气用事。
她之所以提到进宫,不过是为了刺激他一下罢了,盼着他能早日想出对策,早日娶她为妻。
因此眼下只道:“也并非只有进宫这一条出路。
怀璧哥哥也知我年龄不小了,只怕再不好耽误下去,若是哪家不嫌弃我年龄大,肯娶了我做妻,那便再好不过。”
说完,便拿眼偷瞄着他。
魏光禹此刻面色自是称不上好看,他沉默了良久,方压下心头那突突往上蹿的火气。
想到二人才和好不久,他并不想再次闹的不欢而散,更别说在此事上他本就对她心存愧疚,因此当下心中虽是恼火,却也按捺住了,没对她发火。
“时候不早了,你便早些歇息。”
他说着,站了起身,先是背着她暗叹了声气,不久转过身时,目光变得阴沉如水,“至于是进宫还是嫁人,我都劝你趁早打消了念头,好好的在家中等候,我总不会叫你失望就是。”
留下这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后,他便决然的转身离开了,独留下殷姝一人,伏在炕几上兀自悲恸,却又无可奈何。
他就是吃准了她,知晓她离不开他,所以才敢这般肆意践踏她的心。
但凡自己要心硬一点,爱他爱的少一些,今时今日哪还会是这一番局面,只怕自己早已嫁作人妇,膝下有儿有女,日子过得温馨美满,叫人艳羡。
只这十多年的情爱并非说断就能断的,她爱了他十多年,早已将他爱进了骨头里,是止也止不住的……她也曾在心里骂过自己没出息,为个男人要死要活白白浪费了青春韶华,只是骂归骂,爱他的心却又是半分不会减。
久而久之只得认了这命,谁让她离不开他,活该要遭此罪受。
袖云进来时,便见自家小姐伏案落泪,鎏金缠枝烛台上晕黄的光打在她的面上,显出她一张脸惨淡苍白,布满泪痕。
她心中既是气愤又是心疼,立在门帘处停顿了片刻,走上前轻声道:“小姐,时候不早了,还是早些歇息罢。”
说完,也不等她应话,便自顾自的去兑了温水、绞了帕子,再走回来替她擦面。
自家小姐对魏将军的爱意她是有目共睹的,知晓无论怎么劝都是徒劳无用后,她便索性不提,只默默在心间叹气。
到底是世家小姐出身,即便对方是自己的贴身丫头,殷姝还是不愿让她瞧见自己狼狈软弱的一面。
她慢慢收了眼泪,哭过一场,心中似好受一些,抬眸看了看正帮自己擦面的袖云,出口的声音有些沙哑:“你都听见了?”
袖云重新绞了回帕子,如实道:“听见了。”
服侍她擦完面后,她便又走到桌边倒起水来。
殷姝的脸还未来得及阴下去,她便体贴的送上了杯温度适中的水,堵得殷姝正欲出口的训斥卡在了喉咙里,一时压抑的有些难受。
她仰脖一口饮尽后,也没了责怪她的心情,神情复又回到之前的哀戚之色,语气较之方才,要显得茫然无措许多:“袖云,你说我该如何是好?”
宫里那位显然对她兴味正浓,父亲又是一门心思想要借此攀附,日日不忘在她耳边说教劝导,早前她尚能左耳进右耳出,睁一眼闭一眼的应付应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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