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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夜,护城河畔冷风飒飒。
萧清欢飞身而下的瞬间,谢危引爆了漠北残旗千军万马下面的火药,楚翊率领三千玄甲卫火箭齐发,漠北大营顿时死伤过半,活着的也被烧得狼狈逃窜,却被谢危伏兵杀得惨叫连天。
浮尸从血水中缓缓立起时,连风都凝滞了。
那些被水泡得发胀的躯体上,狼图腾如同活物般蠕动,暗红的印记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磷光。
萧清欢的白衣被血浸透,湿发贴在苍白的脸颊上,她赤足踩过浮尸的肩头,像踩着一地碎玉,步步逼近城墙。
楚翊的剑尖垂在身侧,血珠顺着剑槽滴落。
他望着城楼上那道身影——他身旁是谢危直立挺拔的身躯,旌旗被风扯得猎猎作响,仿佛一面招魂幡。
“萧清欢。”
他轻唤她的名字,像在舌尖碾碎一片冷冰。
她俯身拾起谢危的虎符令牌,随手抛向城下。
令牌砸在浮尸堆中,溅起的血沫沾上楚翊的眼睫。
“殿下可听过‘烬雪’?”
她倚着雉堞轻笑,指尖摩挲旌旗上的螭龙纹,“灰烬覆雪,看似洁净,底下埋的……可都是脏东西。
我们的胜利,是漠北和更多五皇子私兵尸体换来的。”
楚翊脸色蜡黄,嘴角触动,却无法言语。
三日前,东宫密室神秘难测。
烛泪在青铜灯台上堆成小山,萧清欢蜷在虎皮榻上,指尖蘸着朱砂描摹舆图。
谢危跪在阴影里,断腿用木板草草固定,每说一个字都像在呕血。
“漠北残部只剩三万人,五皇子的私兵藏在西山猎场。”
他递上密报,羊皮卷边缘染着黄脓,“楚翊的断腕伤口化脓,昨夜高热呕血三次。”
笔尖在“西山”
二字上重重一点,朱砂晕开如血渍。
“不够。”
她突然将舆图掷向火盆,“我要的是楚翊亲手剖开伤口,把溃烂的脓疮晾给天下人看。”
谢危扑救不及,眼睁睁看着火舌吞没布防细节:“公主当真要逼他至此?若是他疯起来……”
“你怕他疯?”
她赤足踩住他断腿的夹板,听着骨骼错位的脆响,“本宫偏要这疯子,疯得世人皆知。”
密道突然传来脚步声,萧清欢闪电般扯开衣襟,将谢危的头按向自己膝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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