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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不同意!
不知从何处跑来一个癫道士,硬说阿玛是被妖邪上身而疯魔……既是邪祟,那你直接开坛降妖不就是了?偏生让府里大小男丁全都跟着他一起扮戏做傩,这舞刀弄枪的阵仗若是传扬出去,咱武勋王府定会成了盛京城里老少爷们的笑柄!”
只听“哐”
地一声巨响,一个满脸横肉衣饰华贵的富家公子抬腿踢翻了跟前的雕花方凳,之后似是仍不解气地在方凳之上又重重踩了一脚。
眼瞅对方竟跟一件死物叫板,跟这位大发雷霆的富家公子坐一对脸的消瘦青年淡淡一笑,用手端起一只热气袅袅的盖碗茶盅,凑到嘴边细细地品啜起来……“切”
。
发觉消瘦青年竟然当面取笑自己,先前那个体态发福的富家公子额上一阵青筋乱跳,口中牙齿咬得咯咯声响。
然而那富家公子虽然满面怒容,却并未冲上去与那消瘦青年合口动手。
只见他又咯咯咬了两下牙齿,居然就暂时压下心头火气,扭头冲着厅堂中一位默立不语的长衫汉子大声叫道:“胡管事!
你倒是说句话,到底怎么个章程,是否将那姓杨的道士乱棍打出府去?”
见对方点名发问,长衫汉子捻着颔下一缕黑须苦笑着答道:“回二少爷的话,若依小人意思,倒不如让这个姓杨的放手一试,届时若是不灵,再下手料理不迟……无论如何,眼下总不能对老爷的疯疾坐视不理不是?”
胡管事话音刚落,那个正端碗品茗的消瘦青年就一拍大腿:“照啊,若依着咱,叔父的疯魔之症能早一天痊愈总是好的。
适才咱已经吩咐下面人去装备了,只要胡管事这边点了头,咱手底下那十来个包衣就紧着您使唤……咱可以替管事作保,这些奴才就算在舞刀弄枪时碰了伤了,也绝不敢有半句怨言。”
奥,原来那个身体发福的富家公子就是武勋王府的二少爷
哈朗克;而这个消瘦青年就是从老王爷兄弟那支过继来的堂侄索尔果。
只是方才这话中之意,似是索尔果在嘲弄哈朗克不通驭下之术,以至于手下并无几个肯真心卖命之人。
果不其然,索尔果话音刚落,哈朗克就垫着双脚跳了起来:“索尔果!
别以为你手下有几个上赶着巴结你的狗奴才,就能在本家面前摆谱!
不过是个旁支过继来的养子,什么时候轮到你索尔果在俺们家指手画脚!”
眼见哈朗克上火发飙,索尔果不过云淡风轻地一笑:“真是说笑话,奴才们生来就该替主子卖命,这种大家都晓得的事情又有甚好显摆的?”
只见索尔果朝着哈朗克一扬下巴:“你姓舒穆禄,我却也姓舒穆禄!
论年齿,咱长你五岁;论辈分,咱是你堂哥;论亲疏,咱死去的娘老子和你哈朗克的阿玛是一母同胞的亲哥俩!
当年要不是我阿玛自幼体弱多病子嗣不盛,这份祖传稽查走私的差遣又怎会让给叔父……舒穆禄家的事,我索尔果凭啥就不能参与!”
一顿连珠炮似的抢白夹枪带棒地砸向本就讷于口舌的哈朗克,一时竟将后者呛得面红目瞪,用手指着面前剑拔弩张的索尔果,“你你你”
了半天,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。
饶是如此,索尔果却仍不肯放过他哈朗克,继续火上浇油道:“再者说,就算咱叔父疯疾在身不能视事。
这舒穆禄家的事似乎也轮不到你哈朗克出来指手画脚……你又不是长房长子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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