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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闲道:“太子离席后,去了春风阁会客,至于舒燕,她大概本是要回房的……只不过……”
只不过她永远也回不去了。
西闲停了停,又道:“昨儿我去东宫,陪同的是张良媛,舒燕在信中提到过她,我故意跟她提起舒燕喜欢她所赠簪子之事,而她也说起来,那日宴席上本看见舒燕插了那只簪子的,可后来好像并没见到。”
苏霁卿那日是见过舒燕的,只是他不记得这些女孩子的东西,纵然细想,也毫无记忆。
西闲打开手中帕子,里头放着小半截白玉断簪。
“是、是这支?我认得!”
苏霁卿伸手接了过来,不禁失声:“这是哪里来的?怎么会变成这样?”
西闲道:“有人从春风阁外的廊桥上找到的。”
那一截玉簪仿佛变成炭火,烫得苏霁卿的手一颤,玉簪落在地上。
他突然想起,在他闻讯赶到后,看到镇北王同苏舒燕在雅院堂中,苏舒燕倒在地上,额头鲜血淋漓,他本能地扑过去,手碰到她的手觉着衣衫湿润。
那天午后的确有一片短暂的雨云扫过,只下了半刻钟就停了。
他虽没有留意时辰,但按照西闲所说听得折子戏上时间分辨,正是在太子离席后不久,也正跟苏舒燕离席时间契合,可见苏舒燕是淋了雨的,而她头上伤处,现在回想也是湿淋淋的。
可赵宗冕却除了胸前濡湿沾染血渍外,浑身并没淋过雨的痕迹。
因为在他离席的时候,雨早就停了。
现在回想,苏舒燕受伤的时候还下着雨,那么,显然就不可能是赵宗冕动的手了。
可如果不是赵宗冕,真凶又能是谁?又有谁敢栽赃给镇北王?又有谁能从中获利?
苏霁卿好像知道了嫌疑最大的那个人,可又心寒心惊至极。
西闲看他的神色,时而骇异,时而愤怒,时而又绝望,心中一叹。
她缓缓俯身将簪子捡起来,轻声说道:“三哥,这些话本来不该在这时候告诉你,只是你对我毕竟不同。
我不想瞒你。
你虽然知道了这些,也要当作什么也不知道的,苏家现在还是苦主,不招人的眼,你若轻举妄动,苏家就不是苦主,而是太子的敌人了。
舒燕已经没了,在苏家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人。
所以……现在只要我来做这个敌人就好,等我觉着撑不住的时候,三哥再来援手好不好?”
苏霁卿什么也不说,只是目不转瞬地望着西闲。
良久才一眨眼,泪滚滚而下:“好。”
西闲又交代了苏霁卿,这些日子最好不要过来西巷王府,苏霁卿自然明白,在他去后,西闲松了口气,低头望着那把簪子。
脉络清楚了很多。
苏舒燕离席后多半去过水阁,应该在那里遇到了太子赵启,簪子必然是在慌张之时掉落,不然不会摔成粉碎无人理会。
那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……而这件事导致了苏舒燕的死。
没有人知道当时的具体详细了,本来最清楚这件事的就是苏舒燕身边那个贴身宫女,只可惜那宫女在事发后便自缢而亡。
东宫给出的解释是,宫女自惭对不住苏嫔,所以自杀殉主了。
东宫的“冤”
只是个开头,让满城臣民知道这件事并没有结束且另有隐衷。
如今,西闲还需要一个合适的人打破最重的一环。
大概是苏舒燕的魂灵在冥冥之中保佑,那个人很快出现了。
而且是西闲跟苏舒燕的“老熟人”
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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