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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就像那个老笑话里追着车子跑的狗,好不容易追到了,却不知道该拿它怎么办。
我想和女孩子亲密一些,却又害怕接近她们。
举行“袜子跳”
舞会的那天晚上,天气又湿又热。
保持着20世纪50年代的传统,女孩子们身穿蓬蓬的大圆裙,顶着波浪头,脚踩“天使鞋”
,涂了亮晶晶的红唇膏;男生们则多穿着裤管卷至脚踝的紧身牛仔裤、袖子里卷着香烟盒(向父母借的)的白色T恤、塞了几分钱的平底乐福鞋[编者注:pennyloafers,鞋面有横越两侧的皮饰带。
20世纪40年代的美国年轻人喜欢将一分钱(penny)硬币塞入鞋面,取“幸运”
之意],头发油亮亮地往后梳成一种叫作“鸭屁股”
的发型。
20世纪50年代的风情在空气中弥漫,女生站在舞池的一边咯咯笑着,我和其他男生则坚守在另一边,靠在金属折叠椅上,竭尽所能地耍酷。
虽然体内的每一串DNA都在苦苦哀求着我们走向女生,但我们都吓得惊慌失措,不敢走向女生与她们谈话。
因此,我们竭力表现得趾高气扬、淡定十足。
“让她们自己过来”
,我们开着玩笑。
如果她们走过来,那我们的自尊心就会爆棚;如果她们没有走过来,至少她们会以为,我们根本不在乎她们。
当时我最好的朋友是奇普。
他长得高大,既是运动健将,也是个好学生。
与他相比,我长得又圆又胖。
在我的记忆中,每次要买衣服,妈妈就会带着我搭扶梯到贝尔可百货公司(Belk’s)昏暗的地下层——这里是“特大号”
胖哥专卖,也是我唯一能找到合身衣服穿的地方。
因为奇普身材修长、体形健美,我看得出有几个女孩一直在盯着他看。
知道他比我更有吸引力,这让我暗自受伤;而他只是和我们坐在那里,不走过去和她们任何人说话,这也让我觉得心烦。
我们都鼓励他走过去,与那些扎着马尾辫、穿着短袜、等着我们采取行动的女孩子交谈,跳第一支舞;而他只是坐在那里,按兵不动。
“我很害羞,我不知道要讲些什么。”
奇普说。
“你就只要走过去就行,让她们负责讲话就好了。
你不能一整晚就坐在这里。”
我说。
奇普说:“你才是一直坐在这里不行动的那个人呢。
你最会讲话了,你快过去跟她们说话吧。”
当吸毒者第一次服用那个后来被他们当成“仙丹妙药”
的东西时,通常都会清楚记得这最初的经验——要是不能摆脱这种瘾头,这“仙丹妙药”
将会损耗,甚至夺走他们的生命。
接下来的这句话,便让我染上了长达三十多年的“抱怨瘾”
。
我凑近奇普,对他说:“就算我走过去跟她们讲话,她们也不会和我跳舞。
你看,我太胖了。
我才十三岁,体重却早早就超过了一百公斤。
我讲话会喘,走路会流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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