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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晋牟又犯病了——秦禝只是请他转达,哪里轮得到他来说什么“不必提起”
?
秦禝在心中摇头,琢磨着是不是该再收拾他一下,但转念一想,薛穆原本也是这样的人,何必跟他们去计较?反正他们几个,在苏州也待不了几天了,新军一到,自然会有一番人事上的更张。
听说这位曾大帅的弟子,李纪德弄起人来,从不手软,象徐晋牟这样的根本不在话下。
话不投机,宾主之间都感觉出来了,彼此敷衍了几句,徐晋牟便告辞,去到吴煋的衙署小做勾留,当天就乘船返回了南通,见了薛穆,不免对秦禝有所抱怨。
“这个秦禝,太张狂了!”
徐晋牟恨恨地说。
他对上一次被秦禝当众训斥的事情,始终抱憾极深,总是寻机会要给他上上眼药,“连薛大人的话都敢不听了,真该教训一下。”
“算了,算了,何必跟他计较。
他说报三万,就报三万好了。”
薛穆息事宁人地说,“少年得志,狂一点也是难免的,何况又刚刚打了胜仗。”
“那也不能狂得没边啊。
我看,自从他抓了何大人,就再也没把别人放在眼里了。”
这,何大人,自然就是何珪樑了,是薛穆的恩主,被秦禝逮捕的前任两江总督何珪樑。
这亦是薛穆心中的一件痛事,此刻被徐晋牟挑出来说,一时默然无语。
徐晋牟觑了觑薛穆的脸色,知道自己的话发生了效用,于是干脆再烧上一把火:“听说那个名动苏州‘美厨娘’,白沐箐,已经入了他的衙。”
“唔……唔?”
薛穆只觉得一股又酸又痛的醋意,直冲上脑门。
他以堂堂一州刺史之尊,要收白沐箐做姨太太而不得,现在居然被个七品知县抢走了,这个面子往哪里放?想象着又白又嫩的白沐箐被秦禝抱在怀里的情景,心里别提有多难过,忍来忍去,终于还是忍不住,冷笑道:“军务如此繁忙,他倒还有这份闲心。”
“就是,该给他一点教训才好。”
徐晋牟说道,“不然总有一天,他要爬到大人头上来。”
薛穆被提醒了——秦禝现在已经不把自己放在眼里,说不定哪一天,真的谋起这个刺史的位子,也未可知。
然而再想一想,却又泄了气:“他是当红的人,又新立了大功,不好弄。”
“薛大人,秦禝胆大妄为,有一件事,是坐实了的。”
徐晋牟小声说道,“拿这件事来上奏,不说攻倒他,至少也要让他脱一层皮。”
“哦?什么事?”
“我在衙署,从吴煋那里听来了一个消息,”
徐晋牟神神秘秘地,说出一句话来,“秦禝的军饷充足,申城府库就没出多少钱,听说都是南越人给的,如今咱们大夏和南越的关系..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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薛穆和徐晋牟这些龌蹉心思,秦禝自然猜不到。
他还是循着自己的思路,来找吴煋,说善后的事情。
吴煋当然跟徐晋牟不一样,见了秦禝,极为热情,说了无数奉承的话。
不过说到正事,吴煋的话却又与徐晋牟是一个调门了,总之是财政艰难,左支右绌,单是供应军饷都已经很不容易。
而且话里话外,隐隐有这样一层意思,军务上自然归秦禝一把抓,但现在仗打完了,民政上的事,总要以州里的意思为准。
秦禝明白了,说到底,吴煋还是薛穆一条线上的人,徐晋牟跟他,必定已经有过共识。
秦禝也不说破,回到县衙,坐在签押房里琢磨折子的事,悠悠地想,这个吴煋,我可得好好捧一捧他,一定要把他的功劳写足了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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