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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军医格玛见我喝得快,便找喇嘛要了茶壶,又给我重新倒了一碗:“慢点喝,别烫了嘴,藏区的习俗是喝茶的时候,不能喝得太干净,要留个碗底,这样才能显得主人大方嘛。”
说完冲我笑了笑,就转身帮喇嘛煮茶去了。
我望着她的背影,对身旁的大个子说:“我觉得袼玛军医真好,对待同志象春天般温暖,特别象我姐姐。”
大个子奇道:“你老家还有个姐姐啊?咋没听你说过呢?长啥样啊?整张照片看看呗。”
我刚要对大个子说我就做梦时才有这么美丽可亲的姐姐,却听放哨的通讯员忽然叫道:“有情况!”
原本围在火堆旁取暖的人们,立刻象全身通了电一样,抬脚踢雪,将火堆压灭,迅速卧倒在地,同时发出来的,是一片短促而有力的拉动枪栓声,然而只见四周白雪飘飞,静夜沉沉,只有寂寞的冷风呜呜掠过。
连长趴在雪地上警惕的注视着四周,张口骂道:“哪里有啥子情况?陈星你个龟儿,敢谎报军情,老子先一枪嘣了你信不信得?”
通讯员陈星低声叫屈:“连长,我以人头担保,确实没看错,刚才就在那边山顶,突然亮起了几盏绿色的灯光。”
我对连长说:“会不会象羊城暗哨里演的一样,是敌特发出的联络信号,不知道咱们有没有暴露。
干脆让我过去侦察侦察。”
连长点头道:“要得,你去的时候匍伏前进,要小心一点。
最好抓个活的回来,哎……不太对头噢。”
只见在距离我们数十米远的地方,突然露出五盏碧绿的小灯,由于天色已黑,荒山地地表,又被白雪覆盖,已经难以分辨那边的地形,这五盏绿灯随着风雪慢慢的飘忽移动,象几盏鬼火一样,忽明忽暗,围着我们转起了圈。
这一来。
我们都把半自动步枪举了起来。
对准目标瞄准,但连长表示没在搞清楚情况前,谁都不准开枪,喇嘛地那匹老马这时突然嘶鸣起来,不停得撂撅子,喇嘛急忙将马牵住,捋着它的鬃毛念经安抚,然后告诉我们说:“司掌畜牧的护法神被惊动了,是狼群。”
我看了看那飘飘忽忽。
时隐时现的五个绿色亮点,难道有一只独眼的?刚进昆仑山,就听兵站的老兵讲过。
附近的莫旃草场,有只独眼的白毛狼王,但是最近军民配合,打狼打得极多,稂群几乎销声匿迹了,想不到竟然躲进了山里,它们突然出现,恐怕不是什么好征兆,不知道又会带来什么灾难。
三条狼围着我们转了几圈,连长让大个子朝天放了一枪,把它们吓走,免得引来更多的饿狼,给我们造成不必要的麻烦,当前地紧要任务不是打狼,而是火速搜救失踪地那些同志,于是大个子对空鸣枪,国产五六式半自动步枪,那独一无二的枪声划破了夜空。
周围的几只狼,似乎知道我们这些军人手中武器的厉害,不敢再继续逗留,不久便借着夜色,消失在了风雪之中,连长说也许前边的那个班,在回来的路上,遭到狼群的袭击了,不过随即便想到,这种可能性不大,十几条半自动步枪,有多少狼也靠不到近前,现在天气恶劣,比起狼群来,更可怕的还是渗透进山区的敌特,潜在地威胁也很多,必须立刻找到下落不明的那支小分队。
我们即刻动身,翻过了一道大山脊,走下很陡的山坡,下边就是荒草甸子,这里没有下雪,气温相对高了一点,仍是十分寒冷,到处荒烟衰草,残破荒凉地“大凤凰寺”
就掩映在荒草丛中。
草甸子四周尽是古木狼林,面积也着实不小,我们人数不多,要搜索这么大的区域,并非易事,于是当下分做两组,连长带着通讯员、炊事员、地堪院的卢卫国、军医尕红这五人为一组,其余的剩下大个子、喇嘛、徐干事,再连同我在内这四个人,为第二组,连长安排第二组暂时由我负责。
两组分别从左右两翼进行搜索,我带着第二组,拨开将近一人高的乱草,端着枪向深处摸索着前进,拨开荒草,可以见到下掩盖着,一段段模糊的古代条石残道,这都是清代寺庙的遗迹,我心想这些遗迹正好可以确认方向,便要向前继续走,却被那老喇嘛一把扯住,他对我说:“哎,普色大军,这条道可不是用来给人走的。”
(普色:年轻人)
我心想不是给人走的,那还是给鬼走的不成?便对那喇嘛说:“人民的江山人民座,人民的道路人民走,在中国不管大路小路,都是社会主义的道路,为什么不让走?”
徐干事觉得我说话太冲,便拦住我说:“地方上的同志是配合咱们执行任务,我想咱们应该多听取他们的意见。”
喇嘛从花花绿绿的挎囊中,取出一根古旧的铁棍说:“我为两代活佛做了四十年铁棒喇嘛,对这庙里的事知道得一清二楚,那条路绝对不能走,你们就只管跟在我后边,这座弃庙的来历可不一般。”
说罢从侧面绕了过去,边走边唱经文:“喏,金钢降伏邪魔者,神通妙善四十五,给我正修已成就,于诸怨敌发出相,一切魔难使皆熄……”
我们谁也没听明白他唱的咒什么意思,心想这要在内地,早让红卫兵揪去批斗了,也就是在藏区,我只好跟在后边,没话找话的问那喇嘛:“老同志……喇嘛阿克,你既然对这破庙如此熟悉,那你能不能给我们说说,当初这庙为什么建成不久便荒废了?”
喇嘛闻言止步回身,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阴云:“传说魔国最后一代鬼母与大蝉灭法击妖钵埋在此地,连寺里供着的大威德金钢都镇它不住,事情闹得凶了,人和牲口死的太多,不得不荒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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