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镇国公颔首,带人往前院而去。
到时,只见那少年正立在堂中,见得他来,抬手施礼。
镇国公眯着眼睛望去。
十六七岁的少年身形颀长,半束起的墨发披在脑后,面容俊朗,眉眼里蕴藏着少年英气,哪怕身上穿着的只是寻常市布素灰色夹袍,也难掩周身清贵之气。
“晚辈多谢镇国公救命之恩。”
他此时行礼,声音恭敬却并不显得低人一等。
“不是说还下不得床?”
镇国公看一眼他尚且虚弱的面色,心中便了然,坐下道:“老夫向来不看重这些规矩,你亦不必过分拘泥,躺着说话便是。”
不将身体养好怎么给他家昭昭冲喜?
吴恙却只是在一旁椅中落座下来。
躺在床上与人说话,尤其是恩人长辈——自幼习惯的教养深入骨髓,即便他性情不羁,却也做不出这样的举动来。
见他坐下,镇国公也没多说什么,只开门见山地道:“你既知我救了你一命,那我便也直说了。
我许启唯平生行事救人,原本倒也不图什么回报,只是眼下确有一事,非由你来做不可——我家中孙女患病在身,需得你来冲喜,你若诚心报恩,这便是机会了。”
虽说昭昭称自己是中了毒,然其中真假、能否解得了还有待证实。
冲喜之事,他思前想后,认为还是先揽下再说。
更何况,他本就还有着别的思量在。
“相救之恩,理当相报。”
少年面色尚算平静,“只是婚姻之事,非是戏言,我与贵府姑娘素未谋面,便谈及亲事,恐有不妥。”
这便是不肯答应了?
镇国公眉毛动了动,却也不见怒色,相反,心底多了一丝欣赏。
然语气中却仍多了一丝威压:“怎么,莫不是觉得我镇国公府的姑娘配不上你?”
“晚辈并无此意。”
少年不卑不亢,也并未多做解释,只又道:“恕冒昧一问,不知贵府姑娘所患何病?晚辈家中略有几分人脉,愿倾力为贵府姑娘求医相治。”
镇国公摇着头端起茶碗。
“这个不必如此心急,治病也非一日之事,等你们的亲事定下之后再细商不迟。”
“……”
少年默了片刻。
是他心急吗?
“晚辈家中规矩多,关乎亲事,还需禀明家中长辈,方能定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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