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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过得很快,转眼就到了农历年底。
时间又似乎过得特别慢,距离陆然消失竟也才四个多月。
唐旭尧总觉得又像回到了两年多前,又开始了漫无尽头的寻找和等待,时间之所以会漫长难熬,不是因为它变长了,只是那种看不到尽头的绝望。
每当空下来,大脑不再被各种公事杂事填得满满当当时,心里总是跟着空落落的,这样的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发酵膨胀着。
那样一个女人,平时不吭不响不争不闹的,看着比任何一个人都要乖巧,却比任何一个人都决绝和狠心,每一次总能走得义无反顾干干净净,就像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了般。
唐旭尧从没有找不到的人,除了陆然。
两年多前如此,现在依然。
他就不懂她怎么就能隐藏得这么深,甚至只是在他眼皮底下,他却花了足足两年时间才找到了,还不是通过非正常手段找到的,只是凑巧遇上而已。
两年多前唐旭尧知道陆然是出了国的,他查到她的出境记录,就在那趟出了事的航班上,她在伤员名单上,他连夜赶去了纽约,却没找到人,医院那边说她已经出院,之后便彻底没了消息。
他查不到陆然任何入境消息,因此他那两年找的方向一直在海外,却没想到她就在他眼皮底下安安静静地待了两年。
“没事,找不到是好事,离了你人家陆然过得多好。
说不定再见面时陆然儿子都能叫你叔叔了。”
这几个月来,每次看到唐旭尧盯着侦探社拿过来的调查报告皱眉时,严末总会拍着他的肩这般安慰。
严末一直在为陆然打抱不平,这份不平里甚至还带着一份欣赏和喜欢,只是他同样对消失不见的陆然束手无措,他也找不到人,只能在焦灼失望中从打击唐旭尧获得些快感,而他也确实做到了。
从唐旭尧越发淡漠的反应里,严末知道唐旭尧心里不好受,其实他也很不好受,看着沉默的唐旭尧不好受,想着可能已经结婚生子的陆然也不好受。
“阿旭,其实我是真的喜欢陆然。”
调侃了唐旭尧几次后,严末终于正经了一回。
唐旭尧正在翻阅他送进来的伊莎婚纱广告的修改意见,闻言抬头望了他一眼:“喜欢她什么?”
“不知道!”
严末倚着他办公桌靠着,侧头望向他,“我喜欢看她的眼睛,很安静,看着看着会心疼,从没有哪个女孩子让我有这样的感觉。”
唐旭尧沉默地往他望了眼,没有说话,长指落在文件上,轻轻摩挲着,似在沉吟,又像在走神。
严末也无所谓,只是起身走向他休息室的冰柜,拿了两罐冰啤,抛了一瓶给他,自己拿着一瓶,手指一勾拉环,扯开了瓶盖,端着仰头就喝了很大一口,然后举着啤酒罐,侧靠坐在他办公桌上,侧头望他:“知道那天我为什么想揍你吗?”
“你在门口遇到了陆然。”
唐旭尧淡淡应着,手压着文件往旁边一推,拿过他扔过来的冰啤,拉开了拉环,不紧不慢地喝了口。
严末看着他不紧不慢的动作,唇角一勾,忍不住一笑,端着啤酒罐又喝了口:“对啊,她就看了我一眼,我还从没在她身上看过那样仓惶受伤的眼神,说不清那一刻是什么样的心情,突然就很想暴揍你一顿。”
说完忍不住一笑:“可惜揍得不够痛快!”
唐旭尧唇角也弯了弯,笑意并没有达眼底,只是冷静而沉默地喝着冰啤。
“我没想到你会这么轻易地就放了手。”
严末继续道。
“我没放手!”
唐旭尧终于开口。
严末一笑,有些嘲弄:“你已经签字离婚了。”
唐旭尧望他一眼,意外地没有反驳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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