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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一伟有时候也扪心自问,为了一个口头承诺,还有看不见摸不着的尊严,浪费五年的大好时光值吗?如果自己一早放弃这些,现在无论是仕途,还是从商,都应该有一定起色。
而如今,已经过了而立之年,妻女离他而去,家中年迈的父亲因为自己而卧病在床,妹妹也因为自己在县城抬不起头来,南下打工去了,可以说,这五年因为自己的失利,让整个家都弄的支离破碎。
每每想到此,陆一伟偷偷躲到被窝里哭泣。
一个男人,击不垮的是尊严,最脆弱的也是尊严!
陆一伟笑笑道:“每个人选择的生活方式不同,你就别奉劝我啦,我知道你替我操心,兄弟谢谢你咧!”
说完,游过去与牛福勇碰了下杯,一饮而尽。
陆一伟又旧事重提,忧心忡忡地道:“福勇,听哥一句,你也老大不了了,也就比我小几个月而已,收手吧。”
牛福勇知道陆一伟所指,撕牙咧嘴地用手在身上来回搓着汗泥,叹了一口气道:“你以为兄弟我不想收手吗?要说我现在挣的钱足够我这辈子活了,但我进退两难啊。
你要知道,每年县里的、市里的领导从我这里要拿走多少钱,这些大爷可真得罪不起,如果我真的不干了,我估计立马就把我送进班房了。
哎!
身不由己啊。”
牛福勇现在摊的很大,光在北河镇就有十多个矿坑。
他能如此明目张胆地私挖滥采,全靠各界人士在接受好处后给予的特权。
县里的执法部门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假装看不见。
然而,牛福勇的发展套路有些偏离,正在逐步向黑社会性质靠拢。
如果真要有一天得罪那位领导了,就怕是灭顶之灾。
陆一伟担心的也正是这个。
陆一伟知道劝他也没有用,于是就道:“你不考虑你自己,也要考虑考虑你的家人啊。”
提到家人,牛福勇狰狞的脸上瞬间出现了一丝忧虑,他摇了摇头道:“家人我已经考虑好了,我在江东市以及北京、上海都买了房产,而且以我妻子的名义在瑞士银行存了300万元,将来我一旦倒了,她改嫁也好,单过也好,把我两个子女抚养成人就行。
哎!
可怜了我那老母亲了。”
原来牛福勇早已经做好了打算,粗中有细,也算个爷们。
陆一伟大为感慨道:“兄弟,你是条汉子,哥佩服你。
扯远了啊,说这些丧气的话作甚?你要听哥的,现在刹车,还为时不晚。”
牛福勇没有接陆一伟话茬,眼睛盯着陆一伟道:“我拜托你件事成不?”
“你说。”
陆一伟疑惑地道。
“如果真要有那么一天,我把我母亲和妻儿托付给你,成不?”
牛福勇近乎用乞求的语气与陆一伟说道。
陆一伟咬着嘴唇,头转向一边,脸色写满了凝重,过了许久,重重地点了点头。
牛福勇高兴地拍着陆一伟的肩膀,高兴地道:“我就知道你一定帮我的,这才是我的亲兄弟,我没看错人,来,喝酒!”
牛福勇一干而尽,抹了下嘴又道:“放心,我不会让你白帮忙。”
说完,神秘地一笑,起身往一旁的按摩房走去。
陆一伟无奈笑笑,也起身走了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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