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战长林察觉后:“……?”
※
夜色凄惨,白皑皑的月光铺在城郊的一片荒林里,延平打着火把,领着赵霁走入林中,来到一具横躺在树角的尸体前。
死者是一个成年男子,方脸,浓眉,穿一身半新的锦袍,胸口处全是发黑的血迹。
致死的伤口便在这胸口,凶器已被拔走,但可以看出来是一击致命。
凶手必然是个惯用兵器的老手。
“大人,此人便是云雀大哥,据仵作推断,死亡时间大概是今日凌晨,案发地应另在别处,凶手是杀人后再把尸体扔到这里来的。”
夜风肃杀,摇曳的火光映在赵霁寒气腾腾的眸底,他盯着地上这具狰狞的尸体,想到延平这两日查到的线索,以及城中关于那场豪赌的传言,青着脸道:“今日三殿下可出过城?”
延平低头道:“因大人没有取消与郡主的婚礼,三殿下近来一直郁郁寡欢,这两日都会出城打猎,今日……也没有例外。”
火光烈烈,林里一派冷肃。
出城打猎的话,这片树林是必经之地。
赵霁眼底凝着寒意逐渐厚如玄冰。
心月的下落仍然不明,找了整整半个月,还是生死未卜,所有的结果都是不确定、不确定……唯一能确定的,就是那一场荒唐的赌局。
一个月前,他亲自前往奉云迎娶被战火围困的居云岫,三殿下在城郊拦下心月的马车,对其进行大肆羞辱。
数日后,一场关于心月的赌局在权贵圈中传开,不久,在外躲债一年有余的云雀大哥重返赌场。
再然后,便是南湖暴雨,心月堕湖。
以及后来的云雀溺亡,今日的云雀大哥暴毙。
所有的一切,关联人只有一个——今上那位玩物丧志、好狠斗勇的三皇子。
凛冽夜风吹在身上,赵霁道:“派人盯着三殿下,从今日起,他的一切行动全部向我汇报。”
“是。”
赵霁拂袖离开,延平跟上,及至马车出发前,想起老爷交代的事,硬着头皮问道:“大人,离大婚之日只剩最后六日了,大人可要前往茂县迎接郡主?”
赵霁坐在车里,沉默。
那日匆匆离开时,赵霁是许诺过处理完这边的事务便尽快赶去接居云岫的,可是眼下这个情形,他哪里还有心力去践行那个承诺?
“郡主还没有启程吗?”
延平道:“茂县到洛阳最多也就六日路程,郡主要是赶的话,此刻应该已在路上,要是还在等您的回音,那多半便还没有动身。”
赵霁沉吟少顷,道:“那就替我修书一封,让她先动身吧。”
延平颔首:“是。”
※
不同于洛阳城郊的肃杀,茂县县衙的这个夜晚温暖而热闹。
恪儿骑在战长林脖子上,抱着他的光头,追着小黑狗满院里跑,咯咯的笑声像公鸡打鸣似的,一阵下去,一阵又起来,间或还来两声兴奋的尖叫。
这些尖叫,是他以前断不会有的。
这些欢乐,大概也是他以前只能在梦里渴求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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