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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下,忠叔便将前线发生的事情从早到晚,一件一件都说给郭越听闻。
“本来形势发展的十分顺利,我军在少主的带领下几乎是碾压一般的推进。
我们都能看得出来楚军虽然人数也是勉强相当,但是确实都是一些新兵,质量上是远远不如。
所以对楚军的溃败也是情理之中的预测,一切都是十分正常。
后来兵临城下,楚人却没有打开城门,少主觉得是对方人少,这是要用新招募的兵士与我们对耗,孤注一掷。
于是我们就在城下狠狠打了一场,这场仗直打了四五个时辰,到后来当真是人马俱疲,但是少主不愿撤军,极力想要扩大战果。”
“砰!”
郭越听到这里,狠狠砸了一拳桌面,深深叹了口气,“糊涂啊!
这是典型的贪功冒进的毛病啊!
当时竟然没有人劝阻成儿吗?”
忠叔犹豫了一下,“老爷,老仆倒觉得这也不能全怪少主贪功,当时的情况确实太过正常,大家根本不知道楚军还会有什么猫腻。”
他顿了一顿,“要说有人劝阻,确实也有。
那孙武最开始见楚军溃退就是要见好就收、鸣金收兵,但是前锋杀得正欢,少主觉得机会难得,因此反而擂鼓进攻。
后来见战事胶着,那孙武又站出来提醒楚军可能有埋伏,不过朱建等人偏生都极力劝说少主死战,少主才最终没有退走。”
郭越听得摇头,冷哼了一声,“朱建?呵,不过是一条家犬而已,用来咬咬人就够了,真上了战场,这种人哪里值得一用?成儿到底是太年轻了。
那孙武倒是不错——后来呢?”
忠叔不敢置喙,见问重又说道:“后来,等我们都打得累了,楚军埋伏的兵马突然从城墙左右和城门口三路杀了出来,那时人声鼎沸,旗帜无数,我们早就疲倦到了极点,面对敌人的生力军哪里扛得住?虽然人数还剩了两万余人,但是力竭之下根本是斗志全无,大家伙惊慌失措全都往回跑,却根本跑不动,被楚军一路追一路杀,当真是惨不忍睹。
我们见士气已散,先行驾着车马拼命奔回大营,才勉强收住脚。
老仆回来前大军已经开始返回坝城坚守了。”
郭越听着老仆的讲述,心中已经了然,这场败仗虽然听着着实荒唐,但是当局者迷,亲自参与的人未必能够意识到。
他已然清楚,那楚军虽然是有后手,但是数量一定不多,如果足够多时,根本不用等待这么久,非要等到吴军完全力竭。
而且,最后的伏击战,对方更是没有去拦截回程,而是采取了追逐掩杀,显然,对方自忖没有这个力量。
否则的话,就这一战真可以把吴军连同统帅都一锅端了。
正在郭越思忖间,又听忠叔说道:“老爷,少主当时见兵败,赶紧差遣老仆先行来报信,奏报给大王的信使应该稍后就会到达了,到时,真个是吴国尽人皆知了!
若是大王怪罪下来,少主只怕……”
那妇人早已听得心惊胆颤,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,嚎啕哭泣道:“老爷,救救成儿啊!
妾身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啊,真要是死了,妾身也难独活了!”
郭越满嘴苦涩,救他?自己何尝不想?他是自己的独苗啊。
虽然自己妻妾不少,可是这却是自己唯一的儿子,真要死了,这郭家可就是绝后了啊!
可是救?又要如何去救啊?
全军覆没?这可是百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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