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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华龄扑上前来,“外祖母,阿龄好挂念你!”
“外祖母也挂念小阿龄!”
祖孙二人顿时相拥而泣,好似荒岛重生。
简直是折子戏精附身。
檀生默默地送出了本日第二个白眼。
李氏拿手帕子抹泪,“我与阿龄日日夜夜都在思念着您,还有大木胡同里的那些槐树花儿、小草栅栏、看门的小柴犬…”
王氏一边搂一个,祖孙三人俱是苦作一团。
在檀生还没来得及送出第三个白眼之前,赵显一声,“阿容、阿芝。”
眼神在檀生身上停留片刻,似是权衡之后终于再道,“檀生,快过来给外祖外祖母问大安。”
吕姨娘在马车上便耳提面命了许久。
“到了京师,就是夫人的天下了。”
“在江西,靠巴结老夫人,你我母女还能有一席之地。
这一套在定京可是行不通的。”
“巴结好夫人!
巴结好李家!
到时候随意给你寻一门读书人的亲事,也算是了了姨娘的一桩心事!”
如今看赵显对这位身材五短的短须老人毕恭毕敬,赵华容“噗通”
跪得毫无芥蒂,磕了三个响头,仰头高声道,“阿容给外祖、外祖母请安!”
王氏看赵华容的眼神里有丝丝嫌恶。
这是戏子生的那个庶女。
有点脏。
王氏脚往里不由自主地缩了一缩,眼神一闪求救似的看向李质朴。
老妻喜好风花雪月,不喜俗世凡尘。
家中中馈是嗣子媳妇傅氏打理,嗣子尚未成亲时,是他忙完朝廷杂事后再来管内宅诸事,老妻十指不沾阳春水这么几十年,每日插花、弹琴、吟诗作对,倒也让他很高兴。
李质朴自仆从手中接过三只香囊,乐呵呵地赏了一个给赵华容,耐住性子问了年岁、喜好、可曾读书,赵华容一一答过后退到一旁,掂了掂香囊的重量,眉梢里有藏不住的高兴。
李质朴目光敏锐,笑道,“四姑娘可以打开看看,看看合不合心意。”
赵华容闻言,心头一喜,打开香囊,里面是一只沉甸甸的金镯子,不由更加高兴地福身说吉祥话。
赵华芝紧随其后上前行跪拜大礼,也如愿得了一只香囊。
李氏手风紧,赵老夫人抠,赵华容就算是有亲娘也只是拿份例银子过日子,赵华兰虽素来藏得住心事外加有秦姨娘偶尔资助,可到底是没了娘的草,谁会管她手上戴的是金子还是银子?
这倒是两个女孩头一回拿到分量这么重的礼物,自是高兴的。
如此一来,便徒留檀生一人俏生生地站在门廊处,眉目浅淡,神容疏离。
李质朴眼风一凛,同赵显笑道,“这也是你的姑娘?”
李质朴语带戏谑的随意一问却叫赵显胆战心惊。
赵显心尖如刀割,面上却恭顺笑道,“老师说笑了…这是学生的亲侄女…”
赵显转身向檀生招手,“快过来给外祖问安。”
檀生站得笔直。
“我不跪。”
小姑娘面上浅笑如一朵藏在树丛中的百合花,语声却坚定得像一块烙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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