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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,吃了很多苦吧?
才会深谙人的心理,善于抓住人的七寸,从而达到目的。
蠢钝狠辣的婶娘,优柔寡断的生父,唯利是图的祖母…还有赵家其余各有特色却蔫坏蔫坏的同辈…他的人告诉他,赵大姑娘在广阳府时与身边的奶妈妈相依为命多年,不仅要自给自足,还要养活卧病在床名义上的母亲,事实上的姨母…
她狡猾却善良,较真却豁达,虚伪却真诚...
她绝不是依附而活的菟丝花,是杂草,是芭蕉,是薄荷,是一切生机勃发却隐忍生长的美丽。
踹墙,美。
大哭,美。
骗人钱的时候,最美。
巷口油纸灯来回摇晃,照得小姑娘眼睛水灵灵的,似蒙玉带碧水。
许仪之轻咳一声,“这些脏事,让男人来吧。
小姑娘手要干干净净的。”
想了想,觉得这话有歧义,“不是说赵大姑娘手不干净,只是杀人这种事,还是让男人做比较合适。”
再想想还是不对,许仪之赶忙添了一句,“也不是说你不会杀人,赵大姑娘如此聪慧,怎么不会杀人呢…”
越描越黑!
许仪之快绝望了。
仰头看了看天,决定听天由命...
檀生神容微滞,昏黄灯光下的少年郎是十足十的小白脸。
翁家大郎英挺飒爽奈何是个大八婆,许家公子唇红齿白却是个下手阴毒的狠角色。
一个小白脸卸起人胳膊来倒是眼睛都不眨一下...
两辈子加在一起,头一回有人告诉她,脏事让男人来吧。
檀生眨眨眼睛,真奇怪,眼睛有些酸,真奇怪,胸口也有些酸。
“镇国公府早已解甲归田,府中难道还有尚武的习惯吗?”
檀生别开眼,轻声问。
“镇国公子弟行伍出身,总会一两招防身。”
许仪之神容淡淡,草草略过,“你…还预备回赵宅吗?”
多稀奇呀...
她不回赵宅,还能去他家吗???
檀生一本正经道,“本来打算开间豆腐坊来着,我还能帮忙摆摊算命…”
檀生算姑娘家里身量高的,也只堪堪到他胸口,许仪之唇角不由自主向上挑,低低偏头以迁就檀生,却听小酒馆里闹闹嚷嚷的,许仪之抬头一看,小酒馆人多起来,他们二人自是再不便入内,抬头看天色,想想方道,“时辰不早了,你们的马车呢?”
对哦...马车呢?
檀生往小酒馆里一瞥,正好看见车夫大哥喝得正亢奋着炸金花呢...
许仪之顺着檀生的目光看过去,默了默,“那我送你回去吧。”
再添一句,“你的奶妈妈和丫头,我的人会把她们送回去。”
檀生想了想,没觉得有什么不对,颔首抬脚向前走。
许仪之在檀生身后转了三个圈。
天已黑了,没必要戴帷帽。
檀生走在前,许仪之落后一步跟在身后,走了一段路,方开口道,“然后呢?”
檀生一愣,“什么然后呢?”
“开豆腐坊,摆摊算命,然后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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